家了,金*的阳光洒满
他的背影,将他衬托得如同战神在世。随着轰鸣声渐渐远去,那群闹腾的野鸭子
也慢慢安静了下来。而我,则继续呆立在路中央我倒下的自行车旁,带着满身的
泥土和草叶,衣服上还有几chu破口,落魄得像一尊年久失修的shui泥雕塑。
两天后,我坐上了南下的火车,不小的背包里只有一张好心的镇长老伯给我
买的车票,还有我从不离身的口琴,加上货仓里的自行车,除了对家人的回忆和
思念,我再没有其他东西了。列车一路颠簸着,颠过一千多公里,将堪察加的寒
冷和我心中的落寞抛在脑后,带着我来到了这里,阿穆尔州的这个小镇。我踩着
那双父*留给我的旧军靴,走进了我姑姑经营的那家酒吧。
姑姑是个可以用「风韵犹存」来形rong的中年*人,她总是烟不离手,说话经
常尖*刻薄,但我知道她是个好人。不管怎么说,她现在也是我唯一的*人了。
这个小镇紧挨着那个规模很大的空军基地,说起来很讽刺,但是战争确实让这个
镇子繁荣了起来。那些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活着看见明天太阳的士兵花起钱来可从
不小气,尤其是在烟酒上。姑姑的酒吧人来人往,sheng意火爆。飞行员,地勤,防
空兵,步兵等等等等,因为兴趣我能够分辨出他们的所属,但是我现在已经对这
些完全没有去关心的念*了。从那天开始,我就在酒吧里zuozuo杂工,偶尔给那些
当兵的来段口琴表演,聊以度日。姑姑对我很好,除了让我睡在狭窄但wen暖的阁
楼里之外,零花钱也像工资一般一个卢布都不少算给我。当我向她提及*租的时
候,她只是长长地吐出一口烟,然后尖着嗓子告诉我,那些都从工资里扣了,说
到这里还会用威胁的口气说早晚会涨价。当然我知道她不会的,因为根本没有什
么*租,我的工资跟别的工作人员比一卢布都不少。就这样,我也算是安定下来
了,那时候我觉得时间会抚平我受的伤痛,我的心会再次变得平静,事实证明绝
非如此。
那天晚上酒吧里格外嘈杂,因为后巷在修路,我扛着一只箱子走近前门的时
候,看到了一bang穿着连体式飞行服的人。看得出来,他们应该是一落地就立刻跑
来这里的,一个留着络腮hu的壮汉甚至还没有脱下厚重的代偿裤。我能感觉得到
,今天的气氛十分热烈。姑姑坐在柜tai后擦着杯子,脸上还是那副看什么都不顺
*的招牌表情,我走过去吧箱子放到tai底,小声问她今天这是怎么回事。
「好像是他们赢了什么大仗,还有什么传奇英雄又大开*戒了。管他呢,你
赶紧把酒给他端过去,总是慢**的,能不能*利点?」
我不说话,卷起袖子端好托盘,走向那个正眉飞*舞地宣布战绩的小hu子男
人。随着他那还挺磁*的男中音,一个个数字从那两撇欢快的小hu子下蹦出来。
他每宣布一个数字,人群都会发出一阵或欢呼,或唏嘘的声音。但是毫无疑问
,那些击落五架或者以上的飞行员会被称为「王牌」,这是和平年代的士兵绝对
无缘取得的荣誉,当然,如果荣誉能当饭吃,能让我的家人活过来,那我肯定不
会这么嘀咕了。
「让我们祝贺,旅者(traveler)今天又击落两架敌机,目前她的战绩是23
架……」
她?
我端着托盘靠近人群,那些刚刚喧闹的飞行员平静了一些,都转过*去,看
着人群中的那个角落。
那是一张*致的东方女*面孔,*红齿bai,宛如一汪秋shui般的浅蓝*双眸
,gan练的淡茶*齐耳短发,厚重的飞行服和救sheng背心也不能掩饰那胴体下的活力
,十根修长的手*优雅地拨弄着手中的吉他,让人难以想象这双手在天空中是*
人取命的利器。一时间我愣在那里,被*前的mei人*住,尤其是那双*睛里wen柔
的光芒,简直跟我**一模一样。
这就是我对你的第一印象。
「小女子不才,还请各位多多*教了。」
简单的*神*汇后,你并没有理会愣在那里的我,而是继续用你修长的手*
拨弄着吉他的弦。但是我还是看到,你的嘴角*出了一*不易察觉的微笑。
我魂不守舍地把托盘放在桌子上,场面话都忘了说。
「这位小哥,听闻你的口琴吹得不错,可有兴趣与我合奏一曲呢?」
在周围大汉们克制的起哄声中,我木讷地掏出口琴,甚至忘了应一声好。
修剪整齐的*bai**甲轻轻拨动了几下琴弦,几个音符飘然而出,酒吧里并
不算安静,你弹奏的声音也并不大。但那音符实实在在地撞击着我,像那重达1500
公斤的КАБ-1500激光制导炸弹般炸穿我坚固的心防。那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