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他，双手负后，冷冷道：「另一只膝盖？」
林玄言另一只膝盖缓缓降落下去，在要触碰到地面的那一刻，他忽然起身，
冲到裴语涵身后，一下环住了她的腰。
「语涵，你要是还sheng我气，刺我几剑吧，别再这样了。」
裴语涵睫羽轻颤，她按住了那扣着她腰身的手，嘴*轻颤：「放手……师父
命令你放手。」
「不放。」
「你敢违逆师命？听话。」
「不听话的明明是你！」
「……」裴语涵身子微软，她轻笑一声，道：「那你又能怎么样呢？」
林玄言从身后抱着她的腰肢，将她猛地推到了床上，她身子翻转过来，与林
玄言四目相对。
林玄言怔怔地看着她，两人扭着手对峙了半天，最后，裴语涵按住了他的*
膛，将他轻轻推开，她从床上坐起，理了理微*的衣襟，眉目平静而端庄，她轻
声说：「去那个小巷子外那家店等我吧……」
「骨*汤那家？」
「嗯，你在那里等我，但我……不一定会来。」
「那我不去。」林玄言道。
裴语涵目光微凉，她sheng气道：「这可是我给你的最后的机会。」
林玄言向后退了两步，平静地看着她的脸，安静地微笑着：「冬雪小巷，万
家灯火，雪夜相逢，这是很mei的故事，但却不是我们的故事，我们的故事从来不
是从那里开始的，八年前，我从*断山走下来，见到了你，你一身bai衣，目光清
冷而wen柔地看着我，那才是我们开始的地方，还有这座*殿，琉璃碧瓦，*红灯
影，这是我们第一次*心的地方，还有北域，承君城，老井城，南海之畔……这
些才是我们的故事啊。」
「可是七年前……你推开了我。」
「寒*不能没有你……而且你一直以为我是叶临渊，我一直害怕某天你知道
真相后会怪我……所以当初北域相逢，你喊我师父，我都没敢答应。」
「是啊，后来我知道真相了，我一个人伤心难过了很久很久……你骗了我这
么多年啊，几句话就想哄我？」
「对不起……」
「我不是那个小女孩了，你也不是我师父了，哄不好的。」
「那可以重新开始吗？从*断峰下，从我们相识的地方，就像回到八年前那
样，一切重*再来。」
裴语涵看着前方，像是坐拥在一座空寂的*殿里，孤琴冷剑，轻纱床榻，她
一个人点烛静思，前尘往事缈如烟云。
过了很久，她才缓缓道：「明日黄昏，你去*断峰下等我吧。」
「你会来吗？」
「我需要想想。」
「一定要来啊。」
暮*沉沉，*末晚寒里，gao崖下满山飞花，似一场新雪。
峰*积雪犹wei消融，黄昏里显得无比遥远。
瑟瑟的琴声自碧落*飘出，她少时xue过琴，却已许多年没有碰过那银弦了。
林玄言坐在*门前的tai阶上，听着那渺渺琴音，那是朝来的寒雨，也是晚来
的风，更是一个说不清结*的故事。
一定要来啊。
他立起身子，缓缓走下山道。
*结*
林玄言在那个幽静的暗室中醒来，身边早已没了sheng锈的剑。
青铜的孤灯依然嵌在墙壁上，随着石门长久的打开，墙上的壁画淡了几分，
剥落了些许颜*。
他一身新衣雪bai，眉宇安静而清秀。
石门推开，微风扑面，千山万shui如向自己拥来，山鸟齐鸣，飞瀑轰响，他仿
佛又坐了一个百年大梦，在千回百转间醒来。
这是他许多年后依然会回想起的暮*，落花如雪，莺飞草长，石阶伸展下去
，蜿蜒到不可知chu。
走了许久许久，他的肩上落着花，衣襟上带着淡淡的香味，那石门暗室离自
己越来越远，山道也越来越远，他平静的心湖间似有鱼梦偶破，散成清*。
「许多年前，我在山下遇见了一个女子，曾经我以为那是故人相逢。」
「后来我知道了真相，才发现那些看似mei好的过去原来都不是我的，但是我
不敢惊醒你的梦，如果可以，我愿意一直那样下去，带着你永远在记忆里的小巷
里兜兜转转，永远牵着wen暖手看著明亮的灯火。」
「许多*疚是我一sheng都没办法弥补的，但我还是想试试，用尽此sheng的时光。」
「我不想我们从此以后只是师徒，也不想就这样错过你，不想你一直一个人。」
那崖道的转角，林玄言轻声呢喃着。
说完了这些话，他似是用尽了力气，终于拐过了那个崖角，来到了那片初见
时的花坪上。
花坪上杂树丛sheng，落花狼藉。人约黄昏后，如今唯有风吹草动，不见来人。
*云聚拢，天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