挑弄灯芯完毕,娘*转过身来,面目sheng冷,樱桃小嘴吐出不近人情的话语。
——就像这样。
「娘*,孩儿……」
「去。」
我还待辩解,娘*却不rong置疑地再次发声。
「是。」
我不敢看娘*清澈冰冷的双眸,垂*丧气,起身进了旁边的静室,但关上门的瞬间,隐约听见了一声叹息。
我与娘*所居住的这间小屋,简单却雅致,竹木编排,分东西二室,gong夹一厅,为陈杂书籍、授课治xue之所。
说是静室,其实也是我的卧居,简单的陈设,迎面的竹壁挂上着竖幅,裱纸长垂,上书一个「静」
字,墨迹隽永。
壁字前有一低矮的竹制案几,摆着几本线装书籍以及笔墨,我盘坐在桌前的织*上,望着这婉约秀丽的字迹怔怔出神。
这字是娘**手所书,风骨du特,久观彷佛冰雪铺面而来,却并非严寒彻骨、肃*无情,而是银装素裹、大地凝霜,颇*清心静念的神效。
方才那一声叹息我是听见了的,虽然隐约,但确凿无疑,只因习武之人的五感不会出错。
可那声叹息所蕴*的意味却是我琢磨不透的。
是无奈于我心sheng杂念吗?是chu罚我时的于心不忍吗?她……真的会有这种感情吗?娘*的wen柔面孔自我记事起就少有得见了,萦绕着的大多是不化冰雪,虽然无损于她倾城倾guo的绝mei仙颜,但却与我所渴求的关心宠相去甚远——除了偶感风寒之外,我还从wei见过冰消雪融的玉面。
但随着我近年来身强体壮、风邪难侵,那种面rong也渐渐模煳淡去了,甚至希冀于梦中重拾片刻wen柔也成为了一种奢求——凝神静气是练武集气的基本功fu,因此便很少再有光怪陆离的梦了,大多数时候一夜无梦。
每当我思虑及此,都忍不住怀疑,她是否为我sheng*;还是说世间*子相chu,都是这般冷冰冰的氛围。
*时教我描摹自己的名字时得知,娘*名为谢冰魄,字清凝,这使我忍不住暗中埋怨,娘*的名字可真是恰如其分:冰心雪魄,不近人情。
当我问到父*时,娘*却连名字都不肯透*,只冷淡地说「你父*是天下第一的大英雄」,转口又道「他已经*了,从今以后不得再问」。
正值启蒙的年*稚子,便知道了世界上最残酷最无情的字:*。
它代表着一个人再也不会走动、不会说话、不会回应,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。
父*,我还wei曾得知他的音rong笑貌,就已然不存在了。
「唉……」
我不再瞎想,盘*而坐,凝神静气,采气机成元炁。
虽是娘*的责罚,但也不失为休息的时机,方才的推石犁地,几乎榨gan了我所有的力气与元炁,此际身体仍是轻飘飘的,四肢*软。
若非刚才娘*将我「带」
回家时,以*纯的冰雪元炁抚wei了gan涸的经脉、*疲力竭的身体,并且化去汗shui,我恐怕已经浑身臭汗、不省人事了。
娘*的冰雪元炁极富神效,能够治疗伤体、缓解疲劳以及清洁身体——但对于风寒之症束手无策,本就是体*寒气聚集,再引入*纯的冰雪元炁,无异于雪上加霜、火上浇油——此事我已体验过无数次,这是她所修习的功法「太*遗世」
所赋予的异能。
我对自己所修习的功法一无所知,虽说本是由娘**导修炼,她却也语焉不详,连名字也无法给出,只推测或许与父*有关。
修炼方法更是du树一帜,每日除了基础的*脚功fu外,以巨石犁地,直至耗尽体力与*息,而后采练元炁,只可惜到了一定极限后,*功就难有寸进,依娘*所言,此种状况乃是陷入了瓶颈,但一无所知的*子二人却束手无策。
我不再多想,将体*气机采集至丹田,凝练成元炁,渐渐充盈的丹田又将元炁反哺至诸脉,极大地缓解了身体的疲劳与*痛。
不得不说,对于此时的我而言,修炼乃是件不可多得的mei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