派出所跟他对质时说的话，历历在目。

    “你说你是医sheng？那好，医sheng资格证呢，拿出来呀。什么？没有？没有你凭什么要救人？什么？你说你出于医德，你知道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已经犯法了。”

    当时，李欢已经被他的翻脸不认人气急了，“当初是谁在广播里要寻找医sheng救人的。我只是在履行一个医sheng的职责。”

    列车员冷冷道：“呵呵，救人这事可大可小，当时我就问过你了，出了事谁能负责。你说你能负责，我叫你填表留下联繫方式你也愿意了。怎么到了这里，你就翻脸不认了。如果不是我留点心，岂不是要我们车站人员负责。退一步来说，如果后续患者有其他突发症状，是不是也得找你，我知道你是在bang忙，可我们火车站也不rong易啊，我知道自己有点不近人情，但这是很有必要的。我只是实话实说，希望你能谅解。”

    “你——”李欢无话可说，他现在说什么也没人信了。家属在吵翻天，医院在批评他，所有的事他一个人在扛着。

    李欢已经不会再出手救人了，代价太大了，不救至多面临着道德的问题，至多被人喷几下，虽然时不时会心不安宁，但起码，他不会坐牢，不会连累家人孩子。

    在其后的一年*，还发sheng过类似的事件，这不得不让李欢为当时的自己捏一把汗，幸亏自己只是被吊销执照。有过医师在火车上救人，之后被病人家属起诉异地行医，不单被吊销执照。还有个倒楣鬼，在网上吐槽某个品牌的酒，被跨省追捕，最后坐牢几个月的真实故事。

    3

    “现在的医院与病人的关係异常的紧张，在医疗的大环境之下，医院里的医sheng会有你这么好心，不收病人红包，不*给病人开药，*着给病人全身检查，哪怕没毛病也得给出整出一点来吓唬病人，你还*望社会上大众念你们的好？”龙俊宇斟了一杯酒递给坐在对面的鬍鬚拉杂的青年男子。ｄｉｙｉｂａｎｚｈｕ．ｃｏ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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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李欢接过龙俊宇递过来的酒杯，脖子一扬而尽，“事情都过去几个月了，你就别说了。”李欢皱了皱眉*，继而又长长地歎了一口气，“哎，怪我当时就以为当个医sheng，把治病救人当zuo个人信仰，到*来还是一场空，不过我也想明bai了。这个世界，这个社会，是rong不得好人的！”

    “呃，这就是你说的想开了？”龙俊宇听了李欢的话大吓一跳。

    “当然，”李欢又恢复往日爽朗的笑rong，“我已经不想也不能再zuo医sheng，我要发奋图强，将来考个评论资格证书，一报往日的仇恨。”

    窗外的天空不知何时彙聚起浓密的乌云，黑漆漆的一片，将原先湛蓝的天空铺上一块大黑幕布，轰隆几声响，下起了倾盘大雨。

    4

    “老公变了，他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。”

    何小曼真的无法想像为什么那件事会让一个人彻底变得面目全非，她也无法给出合理的解释，虽然李欢在其他人面前没有什么异样，但在何小曼看来，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老公变了，以前那个wen文尔雅的老公再也回不来了。

    何小曼更加无法将*前这个与她睡了五年被窝的男人与五年前那个*向腼腆，对sheng活充满激情的男孩联繫起来，那个男孩有灿烂的笑rong，哪怕是遇到挫折也会笑着面对，他不怕别人说他是农村里的孩子，也不怕别人说他衬不起何小曼。穷小子总想吃天鹅*。

    现在，快一年过去了。这一年里，他总是忙着考试，在他心里一直有个gao远的梦想，他不在理何小曼，也不关心自己的女儿。

    有一次女儿靠近他爸爸，想着跟他爸爸一个惊喜，结果被他吓哭了。那天是女儿的三岁sheng日，他忘记了，他总是想着靠那个评论资格证。

    真有那么重要么？评论人家真的就那么好？女人家都这样，她们不懂的事总是表现得不可理喻。

    何小曼有点空虚，她感到自从那件事之后，她们已经有几个月没行周公之礼。屋里有些**，她一个女人家既要养家也要照看着孩子，身子累是真的，心累更不必说。不必向人去诉说，毕竟这不是很光彩的事，逢人到底去说，那只是徒添别人的笑料罢了。

    屋里已经好久没有打扫了，有些**，厨*的通风口已经烧烂了，那里积累了不少烟垢，有着怪异的味道，有些还发霉。

    这天下班回来，何小曼想往常那样，丈fu还是在*间里复习着评论考题，她歎了一声，又长长地歎气，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*。希望李欢能考到吧，但愿如此，已经考了十五次。

    这一年来。

    何小曼有些奇怪，她今天竟没有厌烦的感觉，屋里还是平常一样的髒*。她也许已经习惯了吧。她想道。

    她拿着扫帚将地上*扔烟*扫进垃圾铲里，又整理好书桌上堆积如山的资料，像什么如何应付喷子，键盘侠的黑星之类书，更是多得不可胜数。

    好不rong易整理好了，又来到*间里准备打扫，何小曼看着自己的丈fu，他那疲惫的身体捲曲起来，身子缩成一团，累倒在床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