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以为要*路的情况下,又从林子里摸了回来,不知道这算不算幸运。至
于极光,同屋的一个南方瘦子说现在看不到,要到夏天才有。「夏天?」正翻馍
片的老板娘皱皱眉,笑了,「我嫁到这儿都快十年了,一次也没见着!」说不好
为什么,听她这么说,我竟有些失落。
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去漠河,就像不知道为什么待了四天就走,其实兜里
的钱还zu够维系一阵,这个到chu冻得*邦邦的地方即便不见得多讨人喜欢,也不
至于令人厌恶。在哈尔滨火车站兜了俩钟*后,到底是买了一张途经平海的*座
票,风尘仆仆地坐上十八路公*车时已是2006年元月五号晚上七点多。平海
也飘着雪,唾沫星子般若有若无,黑夜在路灯下,在肮脏的雪地里,时走时停,
时急时缓。不等驶上花园路,我就觉得哪儿不对劲,直到过了南平河大桥才赫然
发现往常灯红酒绿的宏达大酒店竟一片黑灯瞎火。是的,那个曾经能远远点亮大
半个夜空的光污染源如今只剩下几扇微微泛黄的小窗,在宏达路口亮如bai昼的路
灯衬托下更是*森森的,说不出的诡异。形而上的酒店雕塑在氤氲的车窗外不断
后退,厚厚的积雪使它膨胀起来,却又被强光ji压成一道颀长而扁平的*影。像
是*了一口冷风,好半晌我喉咙里都咕咕作响,大半碗羊汤下肚才算是缓和下来。
老南街人很多,就着几角旮旯里的小桌,我吃了一碗面、两张饼、一大份羊汤,
还顺带着*了二两酒,整个人大汗涔涔。结账时摸到了包里的诺基亚,就开了机,
果不其然,有好几条**的短信,从二十九号一直到元月三号,先是问我咋关机
了,又问元旦回来不,最后问到底咋回事,让我看到短信后迅速给她回电。我倒
是希望能看到陈瑶的短信,可惜并没有。
老南街巷子多,七拐八绕地晃了一圈,不知不觉间河神像近在*前,许是身
上的雪不甚均匀,它在夜幕下像是即刻就要倒掉。而广场一如既往地灯火璀璨,
只是空**没几个人,刀割似的小风里,远chu的彩灯鬼火般忽明忽暗。在路口杵
了一会儿,我**背包的肩带,朝红星剧场缓缓踱去。不知里面正演着什么,*
竹之声和橙*光线呈放*状,平滑地蔓延至四面八方。我觉得听到了郑向东的声
音,却也说不准。不同于广场,剧场门口清理得很gan净,积雪堆在墙根,有半人
多gao,几乎要和墙檐垂下的冰棱抵到一起。海报在公告栏里瑟瑟发抖——也不光
海报,连那层洋铁皮都不时「咚」地一声响,如同被鬼魅敲击。上面说为庆祝元
旦,连演三天《再说花为媒》,还邀请了京派相声演员什么的,右侧那张则是新
戏预告《海棠的婚事》,「新年大戏,敬请期待」,一种非常套路的口吻,但铜
版印刷还不错,起码我认出了青霞和张凤棠。偶尔会有人推开铁门,进进出出,
我百般犹豫,终究没有迈开脚步。ma路牙子上蹲着几个抽烟的人,大概是等车吧,
我也情不自禁地点上了一根。没抽两口,过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,问住店不,
正是这时,我听到了**的声音。不知她在说什么,但口气轻松,带着笑意。几
乎条件反*,我立ma背过身去。同行的是老赵,连连叹气,笑声却带着电*一抖
一抖地攀至夜空。等他们拐过街角,我才抬起*来,**一身长羽绒,两手*兜,
尽管老赵腰杆挺得笔直,还是比她矮了小半*,俩人走得很近,在光晕中似是要
融合起来。
综合大楼三楼一整层都亮着灯,徘徊半晌,我还是没有上去,哪怕最近的一
次已行至楼道口。风大了些,在耳畔呼呼作响,雪花却没了踪影,漆黑的空中浮
着一团驼*,像是被人刷了层凝固的油脂。我拽拽帽檐,跺跺脚,最后跑门口拦
了辆出租车。两条保暖裤外加一条羊绒裤,在漠河算薄,但到平海可以说厚得过
分,特别是喝了一碗羊汤后,只是现在,适才冒出的汗冷飕飕的,几乎要将我凝
固起来。车上我给牛秀琴打了个电话,没人接。到了滨湖花园南门,隐约觉得她
家里亮着灯,但到底是哪一户一时半会儿又确定不了,上次见她是在城西的一个
宾馆,这里得有近一年没来了。门*有人,不知出于什么心理,我并没有过去问。
连拨了俩电话,还是没人接。在风中哆嗦了半晌,我径直返回宽得能当网球场的
滨湖大道。这里没什么新年氛围——虽然只是阳历年——甚至除了几个便利店,
连街边的门面都没几家营业的。酒吧算是个例外,而且人还不少,只是换了个英
文名字,叫什么beach,字体花里hu哨的,我也看不懂。叫了杯bai兰地,不
知是不是味蕾出了毛病,一股子*味直冲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