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4年4月5日

    当东方的天际边缘*泻出第一缕晨曦时，西方依旧凄苦晦暗，全然看不到一点光明。不知从何而起的淡金*划痕，悄悄攀上浓重的黑青*天幕，在短时间*变得极为致密而耀*，直到在云层深chu划出一道灼热的洪*。

    大地在此刻一分为二，一如我身后的这座城市，被异乡人称为SPLIT。

    而我则像所有祖先一样，以谦卑的姿态，仰望着逐渐明亮的天空，将炽烈的意置于目光无法穿透的重云之上。

    此时此刻，在飞鸟可及的gao度上，唯有一架通体bai*的A320；其垂直尾翼上则分布着单*朴素的红蓝*小方格，尽职尽责地诠释着山地民族那来源可疑的价值观：热情，进步与和平。

    我目送飞机缓缓降落，反复念叨着这几个mei好的词汇，直到那些小方格在视野中消失。

    “Passion.Paix.Progrès.”

    ——如此工整的措辞，就算不是来自法兰西第一帝guo的文人杜撰，我是说，那些为了伊利里亚行省(Provincesillyriennes)寻找文化祖源的激进文人；至少也是其远东信徒在几个世ji后的发明，每一个音节都散发着进步主*气息。在这片支离破碎的土地之上，事后追认的意识形态，往往看起来特别正确；直到两种不同的绝对正确发sheng了分歧，不得不用bao力手段来证明谁更加正确。在与邻居无休的止巷战中，文明人褪去了进步主*的外衣，重新拾起蛮族的旧道德。无论如何，Jugoslavija或曰Југославија诸民族的传统颜*，可以一直追溯到异教时代：好战的红，gao尚的蓝，以及*脉纯净的bai。

    当然，我也可以对此zuo出更加下*的诠释：来自维斯瓦河东岸的bai*蛮族，如同粘稠的*液般*bao地穿过状如*道的潘诺尼亚，最终在鲜红的达尔ma提亚海岸成功着床；如此*情而又悲壮的民族迁徙，自然对得起那整整齐齐的蓝*方格——它本来就该是菱形的。坚**壮的新定居者，既然继承了祖先强大的sheng殖力，难免就会繁育出无数好勇斗狠的后代；同样的*液，仅仅因为被意外填充进了不同器皿里，包括但不限于文字、宗教、世俗政权，便衍sheng出一代又一代互相敌视的子孙，毫无节制地发泄着对彼此的仇恨，直到将宁静的伊利里亚化作一片*海。

    看着愈发明亮、也愈发破碎的天幕，我突然意识到，一分为二的说法似乎并不准确。

    在此语境下，SPLIT不再意味着一分为二——东方与西方、东正教与天主教、拉ding字*与西里尔字*的文化二元对立，而是彻彻底底的分崩离析——不再是断面整齐、可以互补的两部分，而是碎裂成无数块毫无规律的残渣、再也无法恢复原状。名声狼藉的*尔gan化(Balkanisation)，恰如其名。诞sheng于碎片地区的民族，从来没有、也不想拥有统合的力量；就算一度为更gao级的意识形态强行捏合，最终还是回到支离破碎的原貌。

    这样的结论有些牵强。将人类文明概括为繁衍与*戮，恐怕是每个刚刚进入思*期的男孩都思考过的问题；并且，没有人想要回到资源多到令世人无争的上古之世。倘若不是在最*挺的岁数被拘束在教室里上晚自习，这种朴素的想法本应持续更长的时间，并且在第一次捅破恋人的chu女膜时得到强化。无可否认，女人在男孩成为男人的演化中起到了决定*作用，尽管这一点经常在公民教育中被刻意忽略。很遗憾，就算是在旧道德已经分崩离析的士大fu社会，人们依然不太习惯公开讨论*与*伴侣，浓重的*压抑贯穿整个思*期；而愿意将大把的时间花在钻研*上、还要对每次结果zuo出量化评估的人，就算并没有危害到任何人，看上去也实在是有点……离经叛道了。

    万幸，我与她都是这种人。就算在人前惯于伪装，还是会忍不住在同类面前bao*本*。

    她在某次剧烈gao*之后——说实话，我并不认为那一次比之前或之后的任何一次gao*更加剧烈——向我坦言，第一，她不喜欢身gao不够的；第二，她不喜欢比自己年轻的；第三，她不喜欢四的。综上，与我躺在同一张床上纯属意外，甚至可视作是她社会*查的一部分；如果不是*器的形状gao度吻合，我恰好能*到别人谁都找不到的地方，她与我的*密关系估计不会超过一个月，大概率会在某一次争吵后的冷战中瓦解。

    发·*·新·*·地·*·址

    ５X６X７X８X点.C.0.ｍ

    对于彼此相多年、热情逐渐衰退的伴侣而言，*只是作为赠品的润滑油；然而，对于完全没有wei来、随时可能分崩离析的临时情人而言，*就是要命的粘合剂了。只是，即便有粘合剂，如何才能将一堆形状各异的细碎残渣重新拼回最初的形状呢？虽然我们都信誓旦旦地说过，分手之后就不要再见面；然而，当她提出来看我的时候，我甚至没有zuo出象征*的拒绝。显然，她要的也只是那一点点粘*液体，不会更多。

    “下个月末我有三天时间。我们在哪见面？”

    开门见山，省却一切不必要的寒暄，雷厉风行的大女人一贯如此。

    我的回函同样简单：

    “SPLIT”

    “我当然知道我